當天我同謝清運回了謝家,他給了我一張人皮麵具,這麵具做得極為精妙,同我本身的五官差別並不大,但似乎動了幾個地方,於是看上去便完全是兩個人一般。他要我平日都戴著這個麵具,並以“謝萱”自稱,從此忘了葉清歌這個名字。
我答應下來,並迅速適應了謝家。
隔了幾日,謝清運便在家中召了幾位族中長老過來,同我舉行了認親儀式。長老們早已同謝清運達成約定,我將以謝家大小姐的身份嫁給他,他許我後位,許謝家滿門榮耀,而謝家也會不惜餘力輔佐他登基,我在這中間,不過一份活人契約,作為雙方的抵押和見證。
我沒有什麽不開心的,欣然接受,於是從那夜之後,謝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有那麽一位大小姐的存在。
這不算一件大事,至少在當時的局勢看來,不算一件大事。謝清運在“葉清歌”死後的第二日便被冊封為皇子,皇帝本欲直接將他封為太子,卻被老臣帶著半朝臣子拿著當年皇帝承諾說若宣德太子歸來便立刻讓位的詔書跪在宮門口給堵住了。皇帝可能也覺得突然將謝清運封為太子太過激進,於是暫時退了一步,隻封謝清運為太子。
在這樣棘手的情況下,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蘇域會來關注我這個謝家突然多出來的大小姐。於是我每天就待在院子裏,喂喂貓,逗逗鳥,偶爾試圖學一下女紅,結果滿手紮得全是針孔。
悠然自得地一連過了十幾日,小桃子一直沒按照計劃從東宮裏出來,我這才有所警覺,詢問了謝清運,他正從院子裏出去,準備去上早朝,聽得我的問話,垂了眉眼道:“蘇域要為葉清歌舉辦葬禮,小桃子在幫忙,沒幾日就該回來了。”
這是我們的約定,葉清歌是葉清歌,我是我,不能混淆。
“葬禮?”我有些詫異,“以罪臣身份死的,也能有葬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