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率,我真的受不了了。”程穗影四處張望,確定周圍沒有人,安心地平躺在草地上,委屈的淚水滿滿溢出,從眼角滑落,深入青草味的泥土裏。
兩個月裏,程穗影飽受折磨,言論惡毒得像後母的蘋果,侵蝕著每一寸肌膚。路途上異樣的眼光,直裸裸的指指點點,把程穗影圈在封閉的陷阱裏,束得緊緊的,絲毫沒有呼吸的空間,裝作毫不在意地活在人群之中,聽著隔壁的指桑罵槐,接受著不相關的人的諷刺。堅硬的心牆,經過一層層的打磨,本以為強硬得無毒不侵,結果竟也輸得一敗塗地。
楊率揉了揉額頭,滿心的疲憊打在臉上:“要不,你和簡單在一起吧?這樣,你就不會這麽煩了,這麽累了。”
“你是傻子麽?”程穗影側過臉,濕潤的雙眼裏仿佛能射出人的影子,“我不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永遠不會。”自由不是你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而是你不想做什麽而可以不做什麽。在愛情裏也一樣,如果我無法保證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我隻能保證不和不愛的人在一起。楊率無奈地歎息了一圈,可是人的一生又有多少真正的自由,一日三餐的規定並非是真正如你所想的,睡眠的時間也非真正如你所想的,你明明被包圍在不自由裏,卻口口聲聲地要追求自由。
“穗,真的,一直逃避不是一個辦法,你自己好好地,做一個決定吧。”長長的沉默後,楊率把情緒平衡,語重心長地說。
晚風溫和地揚起風塵間的絮,懶散地吹在臉上,河水有一股鏽氣,夾雜溫和的風裏,鑽進敏感的鼻子裏,惹起一番騷亂和心慌意亂。電話催了一遍又一遍,楊率在長長的一聲的歎息裏走了,偌大的空間裏零落著單獨的靈魂,程穗影把拆了電板的手機,默念著騷擾電話和短信都不再來襲。開機的畫麵充斥著不安的情緒,程穗影滯呆地盯著手機,盡管收件箱依舊提示有不明號碼的新消息錄入,不過電話的鈴聲到真的沒有再響起,她翻著電話簿,把一列列的名字往下滑,最後的目光停在中間一欄,心間的悲傷又起,晴哲的電話在一年的光景裏毫無聲息,仿佛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關係存在過,彼此是獨立的個體,程穗影明白,晴哲換了電話,他們之間唯一的薄弱的聯係都已經沒有了,就像是自己也早已換了電話,也沒有告訴晴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