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尹文哲呢?”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我淺淺一笑,反過來問她:“伯母怎麽會問這個問題呢?我現在沒有恨他,以後也不會。”
她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半晌才神情凝重的說:“孩子,我要跟你說說尹文哲的事。我現在都是要進棺材的人了,怕不說以後就隻剩遺憾了。”
我心裏隱隱感到不安,小心翼翼的說:“您說。”
“當年,你的心髒移植手術。那顆心髒,是他的。”她一字一句說著,臉上卻異常平靜。
我卻是大吃一驚,霍然站起來,“什麽?”此時我就像是一片落葉,無力的在空中搖曳,卻怎麽也落不下。眼前是一片無涯的黑暗,恐懼、害怕無止盡的朝我襲來,瞬間把我吞噬。
我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他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說走就走?我瑟瑟發抖,看著尹文哲的母親,顫抖著聲音說道:“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從輪椅側邊拿出一個袋子。然後把一張紙交給我。紙上的字格外刺眼,那是份捐贈協議書。我本不願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但看到協議書的簽字,我不得不屈服於現實。
我猛然想起,當年的捐贈人是韋先生。韋先生,韋先生,我反複的叨念著。這一刻才醒悟過來,早在當時,我就該懷疑韋先生是尹文哲了。隻可惜,我把事物想的都太美好了。以為他不告而別是想徹底忘了我,是想好好地繼續以後的生活隻可惜,都不是。相對於此,我更希望他一走了之,忘了我。這樣,至少他還活著。
活著!我腦子裏突然閃過這個詞。我突然感應到此事的不簡單。按照我國的法律,醫生是絕不可能從活人身上取心髒的。否則,是要擔負法律責任的。那麽,也就是說,尹文哲是死了以後才把心髒給我的。那麽,他是怎麽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