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初鸞一直睡得不怎麽安穩,翻來覆去地想在江晚梔身上吃過的暗虧。
她從小到大,就沒受過什麽委屈。
直到遇見江晚梔,她才懂了什麽叫做人心險惡。
她和靳宴禮第一次周末約會,她剛化完妝換好漂亮的小裙子要出門,就收到靳宴禮發過來的消息,說江晚梔生病了,他要送她去醫院;
靳宴禮第一次帶她和同門師兄弟聚餐,她坐靳宴禮左邊,江晚梔緊挨著他坐在右邊也就算了。她給靳宴禮夾蝦的時候,江晚梔居然還當著大家的麵把菜挑了出去,說她這個做女朋友的對阿禮太不關心,連他不喜歡吃蝦都不知道;
就算是在私下裏,江晚梔也總喜歡當著她的麵,旁若無人地和靳宴禮探討各種學術問題,她起初還不甘示弱地去啃那些比大棒骨還難啃的各種專業書,隻為了能在這兩個人談話的時候能插一句嘴,後來卻悲哀地發現,她再怎麽努力,也比不過江晚梔積累的底蘊……
其實初鸞當然明白,倘若靳宴禮能態度堅定地選擇她,在江晚梔需要有人陪送醫院時聯係她的家人或同學;在江晚梔給他夾菜時說一句這不合適;在江晚梔借著探討問題的名義打擾他們私下相處的時候和她說可以另約時間……
她也就不會總是被江晚梔的舉動影響到,談個戀愛總是惶恐不安又憋屈。
但大概世間愛情百種千方,有些人幸運,在其中得以成全自己,有些人卻不幸,連自我都失去。
曾幾何時,初鸞對待所有人都是一個態度,讓她不爽就去死。但偏偏在這件事情上,她既舍不得和靳宴禮爭吵,也不敢責難江晚梔居心不良。
她害怕。
怕靳宴禮不喜歡太鋒銳的她,怕他心疼江晚梔,更怕他提分手。
所以她隻能獨自咽下所有苦楚,默默忍受這一切。
不過好在今天晚上,她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