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隨剛要再勸,雅間的雕花木門突然被推開。
駱思恭一身飛魚服立在門口,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國舅爺還是省省吧,為防有人鬧事,太子爺已命人圍了貴府。”
鄭國泰聞言瞳孔驟縮:
“駱思恭!你身為天子親軍,為何聽命太子?”
說著他聲音陡然拔高:
“太子這是要結黨謀逆嗎?”
駱思恭聞言不緊不慢道:
“卑職是受陛下之命,全權配合太子督辦海貿事宜。”
他特意在“陛下”二字上加重了音調:
“國舅爺若不信,可進宮求證一番。”
鄭國泰如遭雷擊般踉蹌後退半步,腦中嗡嗡作響。
陛下?
怎麽可能?
陛下不是最厭棄太子的嗎?
怎會突然將錦衣衛這等利器交予太子驅使?
他忽然想起前日入宮時,鄭貴妃曾憂心忡忡地說陛下近來讓太子監國七日。
當時他隻當是老皇帝的玩笑,可如今......
“國舅爺臉色不大好。”
駱思恭的聲音輕飄飄傳來:
“要不要請太醫看看?”
鄭國泰喉結滾動,剛要說話,窗外又傳來一陣歡呼,第四件拍品以六萬兩成交。
那聲浪像一記記耳光,抽得鄭國泰眼前發黑。
他恍惚看見太子在對麵雅間舉盞遙敬,臉色立馬變得鐵青:
“本官身體不適,這就回府!”
駱思恭卻紋絲不動地堵在門口:
“太子爺特意交代,請國舅爺待到結束再走,說國舅爺平日少見這等盛會,應當多見識見識。”
這話像刀子般紮進鄭國泰心口,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發作。
“你!”
鄭國泰指著駱思恭的手指都在顫抖,卻見對方依舊麵帶微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樓下又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喝彩聲:
“八萬兩!成交!”
這聲音像一記重錘,砸得鄭國泰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