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之事轟轟烈烈的結束,贏得百姓讚許,百官惕然。
這樣一樁大事,收攏在禦書房內昏黃的燭火下。
霍肆滿身是血,後背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粗糙的手指上也都是幹涸的血跡。
此次帶兵,他拚著一腔為報當年之仇的孤勇,單槍匹馬悍然殺入流寇老巢,以一敵百,雖身負刀傷無數,卻將悍勇之名傳遍邊西軍。
而彼時,他雙手捧著虎符單膝跪在龍座前,交上那可以調動天下兵馬的燙手山芋。
“皇上,請收回兵符。”
裴祁淵端坐在龍椅之上,半邊臉現在燭火的陰影裏,明滅間讓人看不清情緒。
唯有那灼灼的目光,昭示著他此刻的快意。
霍肆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和因為失血而蒼白的嘴唇,都叫裴祁淵無比痛快。
他似乎聽見了血脈裏奔流的血液,如殘忍的刀鋒,一刀刀割破霍肆皮肉的聲響,激起他來自地獄的複仇快/感。
他微微勾起一側的嘴唇,聽不出情緒的道:“此次剿匪你立功不小,想要什麽賞賜?”
不等霍肆說話,他便繼續道:“萬頃良田,或是京郊家宅,或是幹脆要黃金百兩,都隨你選。”
霍肆舉著虎符,緊緊抿著唇,半晌道:“皇上若誠心要賞草民,草民隻有一個要求。”
說著,他緩緩抬起頭,徑直的看向裴祁淵。
“草民想見知晚一麵。”
窗外忽然刮起大風,院中的梅花鹿憑著規避利害的本能,跑回窩裏。
“不可能!”
裴祁淵目光微涼,如刀刃般架在霍肆身上,“除了這個,其他的朕都可以滿足你。”
“除了見她,其他的草民都不要。”霍肆堅持的道。
裴祁淵微微眯起眼睛,隨即起身走到霍肆麵前,抬手拿起虎符,順勢狠狠踹了霍肆一腳。
“嘭”地一聲悶響,霍肆紋絲不動,可身上的傷口猛然裂開,鮮血漸漸浸透那狼狽不堪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