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歡從霍靳言的懷裏抬起頭來,震驚又動容。
“先生,這不合規矩,患者名字和用藥必須能對上。
您要打針得先掛號。”
霍靳言正要起身,被許盡歡攔住了,她像即將奔赴刑場,英勇就義的英雄似的,把袖子撩起來,一頭紮到霍靳言懷裏,“你打吧。”
打完針的許盡歡安靜又乖巧,顯得有些呆萌。
霍靳言對她太過溫柔,她心裏反而感到難受。
糟糕的成長環境,和過於出眾的外貌,讓許盡歡遇到的善意像高原的氧氣一樣稀薄。
別人對她的惡意,她可以無視,可以反擊,但是誰對她好一點,她就恨不得能和對方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她太渴望愛了。
她是幸運的,她渴望的愛,顧南荀都給了她,他像爸爸,像哥哥,像愛人,像朋友一樣愛著她。
她又是不幸的,顧南荀給的愛,隨著顧南荀的消失,又全都被他帶走了。
原本的霍靳言又刻薄又惡毒,今天的霍靳言對她太過縱容了,縱容她發脾氣,哄著她打針,許盡歡卻害怕了。
霍靳言厭惡她,她心裏很好接受,她也利用他,兩不相欠,隻是對不住霍爺爺。
要是霍靳言真的愛她,她該怎麽辦?
她除了早就交給霍靳言的這副身子,再也沒有什麽可以拿來回應的了。
霍靳言對她說的話,讓許盡歡意識到自己的幼稚和瞻前不顧後。
她也曾經在心裏暗自期待過霍靳言對她的愛意,卻從未想過如果他真的愛她,她拿什麽來回應。
就像霍靳言今天明確指出來的,她想要搶回分公司,卻根本沒有能力經營好。
許盡歡滿腹心事去衛生間的時候,旁邊一個身材高挑又漂亮的姑娘往她這邊瞥了好幾眼。
她也不自覺地回看過去,竟然覺得這姑娘長得和自己有幾分像,甚至比她還要漂亮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