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光亮透進來,讓淩蕪有一瞬的不適。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便見男人那雙透著邪魅的眼眸。
他眉目如畫,眼角上揚,透著幾分乖張不馴。
璽長宴!
“殿下!”淩蕪長舒了口氣,渾身的力量在這一刻仿佛被卸去。
明明她看見璽長宴該是懼怕的,可此刻她卻生不出絲毫懼意,反倒是有一絲喜悅。
“嚇著你了?”璽長宴半靠著床榻,執錦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上的血漬。
絢麗的血紅襯著他那張邪肆俊美的臉,顯得格外昳麗。
淩蕪順著他腳下的方向看去,男人滿頭是血地倒在血泊中,早已沒有了氣息。
淩蕪並不害怕,隻是神色平靜地望著那具屍體,內心甚至有些許舒爽。
璽長宴剛給她解了綁,敲門聲忽然響起,隨即一個護衛打扮的人走進來,看上去像是璽長宴的下屬。
“殿下,屬下已經查明背後之人。”護衛說到一半,忽然停頓了一下,輕輕掃了眼淩蕪。
“說!”璽長宴隨手扔掉了手裏沾血的錦帕。
“承安侯世子,朝軒昱!”
聲音落下,四周有一瞬間的寂靜。
璽長宴輕笑了一聲:“有意思!”
淩蕪也覺得好笑,可麵上卻怎麽也笑不出來,自己的夫君花重金找人算計她的妻子,還差點害她被人玷汙,這難道不可笑嗎?
“把屍體處理掉!”璽長宴淡淡吩咐一句,轉頭看向淩蕪,“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隻是習慣了而已。”
眼前的淩蕪,讓璽長宴莫名想起初見她時的樣子。
她主動攔下他的馬車,餓得骨瘦嶙峋,求著他給她一口吃的。
她就像是路邊的一條小花狗,漂亮卻又極致卑微,明明眼底滿是荒蕪,卻又像是要與這世間對著幹一般,倔強地求活。
此刻樓下喧囂更甚,淩蕪透過窗戶縫隙看見無數官兵走進了客棧,跟隨在官兵身後的,是朝軒昱和朝軒銘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