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鎮北候府,書房。
暗衛飛廉掛在橫梁上,細看像一隻蝙蝠:
“……陸二姑娘出言不遜,陸大姑娘掌摑二姑娘後,二姑娘的臉腫得像豬頭,嘿嘿,她手勁還挺大。”
“蠢貨。那多半是因為指甲裏勾了特殊花粉,二姑娘恰好又會因花粉染疾。”
麵前的男人輕斥道。
燭光搖曳,霍雁行的輪廓如刀削般冷硬,薄唇微抿,眼底裏卻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讚許。
看來他這位夫人,也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初見時隻覺得她倔強。
那是半月前在報國寺——
“不好,大姑娘的馬車翻了!”
霍雁行剛從軍營回城,打馬過官道,就聽見附近有人驚呼。
他縱馬追去時,隻見崖邊歪著一輛馬車,被驚著的馬還在不停拉拽車廂,車簾在風裏翻卷如白幡,隱約能看到露出半截染血的雲錦衣袖。
俯身看去,一女子半邊身子都懸在崖外,一隻手死死地扣住車轅,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拔劍插向地麵,以劍為支點,飛身而下,將女子拽回崖上。
後來才知道,這是陸家寄養在外祖父家的大姑娘,陸青鳶,剛與繼妹同去報國寺上完香。
他隻需瞥一眼,就知道那馬車被人做過手腳,車夫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不過今日陸青鳶的這一巴掌,也算報了當日之仇。
陸相國家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發妻早逝,另娶的高門貴女還是和當今太後有親的林氏。
父親偏心,繼母私心,繼妹算計,她想必在宅中過得並不如意。
前日出城辦事路過山野,他獵了一雙大雁,讓人給她送去,也能寬慰幾分吧。
“哇!宅鬥好可怕,幸好我未娶妻。”飛廉拍拍胸口,心裏想著陸二姑娘那個臉腫的呀,怕是到了新婚那日都難消,嘿嘿,賢王要娶大豬頭咯,想想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