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陰影中,一道消瘦的身影坐在李硯卿的對麵。
國舅爺趙光拎著金絲鳥籠,一臉堆笑地往籠中丟了一粒瓜子:“殿下說笑了,老臣不過是來送一隻巧嘴的鸚鵡,給您解悶兒……”
“國舅爺的瓜子,本王怕會噎死。”
李硯卿屈指彈飛鳥籠,驚得趙光踉蹌起身,“有話放,有屁滾。”
“殿下可知……”
趙光聞言,也不發怒,隻是腳步一頓,手指撚著箭羽,故作唏噓,“二皇子在校場中笑瘋前夜,玄鐵軍的箭囊裏,可混了不少西域'含笑半步癲'呢!”
沒錯。
這幾日來,他都在找合作的目標,甚至去過柳府。
正巧的是……
他剛到,就碰巧遇見狼狽出來的範統,背著爛醉如泥的李硯卿。
於是。
他改變去柳家拜訪的想法,而是命人暗中不惜一切代價,調查李硯卿跟範統的行蹤,調查到了不少的東西……
李硯卿指尖驟然收緊,茶盞裂開蛛網紋:“國舅這是要給二哥鳴冤?”
“不不不,老臣是來給您送前程的。”
趙光將密函推至案前,朱漆封蠟烙著趙國狼紋,"秋狩圍場若出意外,八皇子隕於火海……”
他的枯指,重重地點在“秋狩”二字上。
“再讓這封私通信件現於屍旁,在死無對證之下,通敵的罪名便能做實!”
展開的信箋上,乃是秋狩的路線圖,並且進一步詳細的計劃……
李硯卿忽地輕笑,毒蛇般的目光纏上趙光脖頸:“老狗,憑這便想拿本王當刀?”
“太宣妃難產真相可值這把刀?”
趙光摸出褪色香囊,藥渣混著陳年血腥氣散開,“麝香、紅花……當年蘭桂妃奉誰之命調換安神香?”
他渾濁眼底閃過精光,“怕她封後的人,你母妃知道,老臣也知道,參與過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