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冷酷話語截然相反,林淨月嗓音輕柔,眉眼帶笑,五官鋒銳明豔,任誰看了都生不出怒氣。
泊春:“……”
雖然但是,小姐此時此刻真像暴君身邊進讒言的奸妃。
不止皇城司的人來了興趣,就連暗衛汀南也忍不住支棱起耳朵。
京城貴女眾多,孤傲的清冷的跋扈的溫柔賢惠的……他隨太子殿下行走日久,什麽樣的沒見到過?
但林淨月這等主動為殿下‘分憂’的,還真是,難得。
——汀南沒念過書,思來想去,唯有這兩個字可以概括。
太子聽後,一雙狹長鳳眼似笑非笑:“哦?說來聽聽。”
林淨月耐心整合她所知道的與左常淵有關的情報,循循善誘:
“陛下與殿下本已對左家女眷網開一麵,左常淵偏不領情,甚至誤解了殿下的好意。
既如此,不如將他和左家人一道,流放南境。”
無視驚訝轉頭的左常淵,林淨月繼續說了下去,語速又快又利落:
“左家貪汙賑災銀糧一事,全朝上下皆知,南境百姓恨不得吞其骨剜其肉。
左常淵和左家女眷以罪人的身份流放,正好讓他們親眼看看水患過後生靈塗炭的南境,明了陛下與殿下何其治朝嚴謹慈愛百姓,經曆一番南境百姓遭遇過的饑餓與絕望。
而後……生死由命。如此一來,殿下的手,幹幹淨淨。”
簡而言之,何不借南境百姓的手、借南境百姓的怨氣,解決了左常淵的性命?
此計,是明晃晃的陽謀,不可謂不毒。
皇城司的人暗暗咂舌,張大人側目又看了成遠侯府的牌匾一眼。
他也曾聽過有人私下質疑成遠侯府認回的嫡女身份存疑,心中將信將疑。
如今聽了林淨月這話,那抹懷疑盡消——也就成遠侯府,能出如此……不拘小節的嫡女。
同一番話聽在不同的人耳中,意思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