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變成了人皮..."
李玄翻開生死簿最後幾頁。在未被撕毀的"壬戌年"末尾,發現行朱砂小字:
「五月十七,魁星點鬥
朱砂化屍斑,墨汁變血蛭
考場即墳場,金榜成鬼錄」
落款處的印章讓老道渾身發冷——是枚金釵壓出的鳳凰紋樣,與皇姑蕭氏那支一模一樣!
廟外突然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子時到了。
官道在落鳳坡拐了個急彎。李玄停下腳步,羅盤指針突然逆時針瘋轉。按理說正午陽氣最盛,可前方的空氣卻泛著詭異的波紋,像盛夏路麵蒸騰的熱浪,卻帶著刺骨寒意。
"道長..."劉樂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他的紙化左臂完全展開,皮下《清靜經》文字變成血紅色,在皮膚表麵凸起如蚯蚓。更駭人的是,他右手掌心的生死簿虛影正在自動翻頁,停在一幅畫上——穿嫁衣的新娘站在血河中。
溪水突然倒流。
原本自東向西的小溪,毫無預兆地調轉方向。水流變得粘稠如血漿,泛起刺鼻的鐵鏽味。水底石塊相互碰撞,發出類似骨節摩擦的哢哢聲。
"退後!"李玄一把拽住劉樂。年輕捕快的布鞋剛沾到血水,鞋底立刻腐爛,露出五個蒼白的腳趾。更可怕的是,那些血水像活物般順著他的腳踝向上爬,在皮膚表麵留下魚鱗狀的紋路。
溪中央突然浮起個漩渦。無數金釵從水底升起,釵頭的鳳凰在陽光下閃著冷光。它們自動排列成北鬥七星形狀,最末位的那支正是皇姑蕭氏所賜!
"來了。"李玄的銅錢劍自行出鞘。劍穗上的五帝錢叮當作響,最舊的那枚"開元通寶"突然裂成兩半。
嗩呐聲從四麵八方湧來。血溪對岸的薄霧中,緩緩走出隊穿紅袍的紙人。它們抬著頂猩紅轎子,每走一步都揚起血色塵埃。轎簾被陰風吹開的刹那,劉樂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轎中坐著穿嫁衣的陳玉卿,紅蓋頭下露出的下巴鐵青,雙手交疊放在膝上,每根手指都纏著褪色的狀元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