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麽玩意兒!”馮子厚等人一走,當即破口大罵,“明擺著是想讓咱們把金礦吐出來,再把咱們當哈巴狗使喚!”
“大人,這姓柳的比楊敬那老王八還不是東西!咱們可不能信他的鬼話!”
顧文清沒出聲,走到窗戶邊,看著城外那片望不到頭的營帳。
柳承恩想要的,絕不單單是金礦。
他要的是把寒鴉穀連鍋端,把他們這支剛打敗楊敬的黑鴉軍,整個吞下去。
投降,就得把刀把子交出去,連小命都捏在人家手裏。
不投降,就是抗旨不遵,柳承恩正好名正言順地把他們當土匪給剿了。
“他這是在逼咱們上絕路。”顧文清慢慢開口,聲音有點啞。
“大人,大不了跟他們幹了!”馮子厚眼睛都紅了。
顧文清搖了搖頭:“硬碰硬,跟拿雞蛋碰石頭沒兩樣。柳承恩的京營,可不是楊敬那幫烏合之眾。”
他心裏清楚,柳承恩現在沒立刻動手,一是剛打完一仗,不想再折損人手,二來,金礦具體在哪兒,怎麽開采,他未必摸得一清二楚,還想從自己嘴裏套話。
“拖。”顧文清嘴裏蹦出一個字。
“把犒賞的酒肉分下去,讓弟兄們先吃頓好的,喝頓痛快的。”
“回複柳承恩,就說墨河剛打下來,軍務亂七八糟的,金礦的事,我們正在清點盤查,過幾天就把詳細的圖冊和賬目,派人送到柳大人軍前。”
馮子厚愣了一下:“大人,這不就等於服軟了?”
“隻是拖延時間。”顧文清的視線投向遠方,“柳承恩想要金礦,想要名正言順地把一切都接過去,就不會輕易跟咱們撕破臉。”
“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他需要時間,來想出一條新的活路。
柳承恩的耐心有限得很,那條毒蛇,隨時可能張開嘴咬人。
他必須在這點有限的時間裏,找到一個新的籌碼,一個能讓柳承恩不敢輕舉妄動,甚至能反過來拿捏住他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