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卷著砂礫呼呼作響,謝池梧將人摟得更緊。
謝池梧掀開車簾,冷白的天光瞬間傾瀉而入,他望著官道兩側起伏的荒原,眉峰不自覺蹙起:“這一路太平的反常。”
三支箭穿透車簾,直直釘入車廂木壁。
薑頌安反應極快,玉手翻腕,三枚銀針已夾在指間,寒光一閃便將第四支箭的箭簇擊落在地。
“抱緊我。”薑頌安低聲對身旁的謝池梧說完,不等他回應,便攬住他的腰肢,足尖輕點車頂。
兩人剛躍出馬車,萬箭齊發,將馬車射成骰子。
二十餘名黑衣人從沙丘後現身,個個身手不簡單。
“為將軍報仇。”話音未落,薑頌安已如鬼魅般掠至他身前,手中軟劍似靈蛇出洞,直取咽喉。
謝池梧倚在斷木旁,看著月光下翻飛的白衣,薑頌安的劍法看似柔美,實則招招致命。
當最後一名刺客倒地時,她才輕喘著收劍入鞘,衣袂上濺著點點血珠。
“受傷沒有?”她快步走到薑頌安身邊,目光掃著全身,檢查有沒有傷口。
謝池梧望著她著急樣子,突然輕笑出聲:“不用擔心,有娘子在,我好得很。”
薑頌安白了他一眼,撕下裙擺為他包紮傷口:“還有空說這話,看來傷得不重。”
身後傳來動靜,她警惕地握緊劍柄。
她正要轉身刺去,身後傳來一聲悲憤的嘶吼:“薑頌安!你殺父換財,當真以為天下人會容你?”
執刀衝來的副將趙嚴額角青筋暴起,刀鋒幾乎抵上她咽喉。
謝池梧正要拔劍,卻被薑頌安抬劍攔著。
她望著趙嚴布滿血絲的眼睛,聲音發顫:“趙叔,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父親...父親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護著北境百姓的大將軍了。”
薑頌安記著這是父親以前部下趙嚴,他向來公私分明,這時候來為父親報仇怕是並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