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整座宿鬆縣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青石街道上,車輪與石板碰撞,發出沉悶的“咯噔”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車廂內,趙菀晴緊攥著衣角,身子微微顫抖。
這是她與周澹容第一次二人共處,但趙菀晴根本不敢直視對麵的周澹容,目光隻是慌亂地在車內四處遊移。
秦道士死不瞑目的麵容和春褀被人拖下去時絕望而怨恨的模樣還深深刻在她的腦子裏。
她死死咬住後槽牙,努力在周澹容麵前保持著冷靜與禮數。
趙菀晴本以為周澹容會說些什麽,可他竟就這樣靠在了座位上閉目養神,一句話都不曾與趙菀晴說。
煎熬。
趙菀晴從沒覺得如此煎熬過。
她勉強擠出個笑容開口道:
“表哥,叔父要是知道秦道士死在了徐府,隻怕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我回府後還是讓府中的下人都謹言慎行,莫要讓叔父知道這樣的噩耗,您覺得可好?”
“原來你也知道父親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啊。”周澹容的聲音沙啞而冰冷。
那雙如幽潭般的桃花眸睜開,看向趙菀晴時仿佛帶著刺骨的寒意。
趙菀晴的心猛地一縮,她迅速避開周澹容的視線低下頭道:“誰能想到秦道士會出這樣的事呢?都怪那春褀竟這般喪心病狂,與秦道士苟合**不說,還敢殺人......”
剛剛在徐府,徐知縣已順了周澹容的意將春褀定為了凶手。
而春褀殺人的原因就在於秦道士要離開宿鬆縣卻不帶走她,乃是情殺。
盡管春褀到最後都在喊冤,但已無人聽她辯解。
命案已了,但好好的壽宴被攪和成了這個樣子,徐知縣送他們二人離開的時候,臉色實在難看。
“是啊,誰能想到春褀會在這徐府之中。”周澹容接道,“表妹,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