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水帶來的滋味兒,疼得林繡直打擺子。
耳邊隻聽得到春茗憤怒痛苦又壓抑的哭聲。
林繡也在哭,眼淚止不住似的,順著眼角流下,混合著嘴角的血跡,讓林繡覺得難堪又狼狽。
她不知道是不是別人家也這樣教規矩,又或者是做人媳婦,就是多災多難。
怎麽能這般疼呢。
林繡掙紮的力氣都沒有,要不是人撐著,早就倒在地上。
梁如意下完最後一根最粗的銀針,在林繡齒齦上重重撚了撚,林繡嗓子都喊啞了,哆嗦著喊梁媽媽名字。
梁如意又是一碗鹽水,逼著她漱了口。
這才大發慈悲道:“扶姑娘回去好生歇著,莫耽誤了下午的課程。”
林繡踉蹌著站起來,抖著手去給春茗鬆綁,春茗的手腕因為劇烈掙紮勒出不少血痕,嘴角也有幹涸的血跡,可見有多用力。
“好春茗,”林繡小聲在她耳邊安慰,聲音含含糊糊,“姑娘我沒事,你千萬別衝動,咱可惹不起她們,一切都等玉郎回來,好不好?”
春茗心裏恨極,勉強聽了進去,一雙圓眼血紅,死死看了梁如意一眼才和林繡互相攙扶著往明竹軒走。
“姑娘,我對不起你。”春茗恨她們,更恨自己。
若不是她笨又不懂事,怎麽會連累姑娘受罰呢?
林繡勉力一笑,唇上嘴裏就是一陣刺痛,她趕緊抽出帕子捂住,“別說這種話,咱們姐妹兩個誰跟誰。”
“姑娘,我以後就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裏,再不給你惹麻煩。”春茗愧疚道。
林繡拍拍她手背,沒有說話。
兩人到了明竹軒,問月和綠薇就迎了上來。
看清林繡傷口,問月臉色一白跪到地上:“姑娘,全是奴婢出的餿主意,奴婢該死!”
要是讓世子回來知道林姑娘嘴腫成這樣,受了針刑,非殺了她不可。
問月別提多後悔,早知道不該一時心軟給春茗出招,她也沒想到梁媽媽盯人盯得那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