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膏藥治外傷有奇效,唯一缺點便是患者傷口處會疼痛難忍。
尋常隻需薄薄塗一層即可。
陸恂卻生怕藥量不夠,塗了一層又一層,才將棲月生生疼醒。
大夫這會兒想提醒也晚了,隻能識相地閉緊嘴巴。等陸大人塗好藥膏,立即將包紮傷口的布帛雙手奉上。
棲月睡時還好,如今她醒來,陸恂就不想再繼續。
但叫這大夫給她包紮更是不妥,心中暗自責怪賀長風不懂事,自己淡著臉重新走回去。
這回棲月倒是配合得很。
隻是她躺著不好包紮,要坐起身,又怕傷了脖子,陸恂眼疾手快將人扶起來。
其實棲月傷在脖子,又不是腰,哪裏就起不了身,可不論是誰,對於陸恂伺候她這件事,都理所當然得很。
直到她坐起來,才後知後覺,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陸恂自然也感覺到了。
這會兒若丟下布帛不管她,更顯心虛奇怪。
隻能耐著煩躁,一圈圈給她纏好。
等到年輕大夫終於能轉身回頭時,心中隻有一個感慨——
陸大人對其妻,是真愛啊!
看這布帛纏的,快比陸夫人脖子粗了,是生怕心肝肉受一點傷。
棲月還惦記著侍女鬆蘿也被刺客襲擊的事,“我侍女方才也受了傷,請給她也瞧一瞧病。”
大夫應好。
屋裏一時隻剩下兩人。棲月驟然經曆一場驚心動魄,人又受了傷,靠坐在那裏,便顯得有些萎靡。
“你受驚了。”
陸恂站在榻前,他身量高,淵停嶽峙,帶著高居上位者慣有的矜貴,給予一點施舍似的撫慰。
棲月麵上乖順聽話,“夫君平日才要小心,那刺客是豁出性命不顧的。”
不知是陸恂包紮太厚的緣故,還是被傷了聲帶,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如往日甜軟,有些沙啞,“我出門的機會少,夫君要多帶些護衛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