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邵寧昭點頭,分出幾本空白的冊子給秦霖,“找同時、同一處的賬目,逐一對比,將有出入的記下。”
“好。”
秦霖答應得幹脆,袖子一挽就開始算賬。
劈裏啪啦的算盤聲此起彼伏,兩人像是在比誰快,互不相讓。
軍令狀在前,陰陽賬目在後,邵寧昭這幾日做的事情多少還是傳開了些。
不可避免地,謝慕也聽見不少。
這天忙完,邵寧昭帶著寶翠往回,繞經臨猗閣時,有人從樹後走出。
“你這幾天在鬧什麽?”
鬧?
邵寧昭被問得一怔,她已經安分至此,甚至一句謝念安怕她的說辭就讓她每天繞遠路,謝慕這話從何說起?
“謝公不妨明示。”
“你還要裝模作樣?哪有女子拋頭露麵的,陛下仍給你公主之尊,你好生修養就是了,司計部的事情摻和一次還不算,又立什麽軍令狀?”
“司計部養著那麽多人,都是吃閑飯的不成!”
“謝公說,女子不該拋頭露麵?”
“是。”
謝慕毫不猶豫,“尤其是你,你身體本就有虧損,再這麽操勞下去,損傷的還是你自己,適可而止吧。”
邵寧昭像是聽見什麽笑話,想笑,又實在沒力氣。
“這些話,我遠赴北疆和親時謝公怎麽不說?那可不止是拋頭露麵了。”
“況且這天下各行各業都有女子,謝公怎麽不幹脆請一道旨,將女子盡數禁足家中了事。”
“這怎麽能混為一談?”
謝慕皺眉,看著邵寧昭的目光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童,“民間女子要謀生,你衣食不愁,學她們做什麽。”
“我亦是在謀生。”
邵寧昭一字一句,說得分明。
“冥頑不靈!”
謝慕被氣得不輕,還要再說教,邵寧昭就繞過他,“謝公若是得空,不如去踐行自己的大道理,別在我一個小女子身上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