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深處的鍾乳石在血光中滲出黑漿,陳秋生握著鎮魂錢的手心裏全是冷汗。張玄陵的青銅紋路已蔓延至胸口,每道紋路中央的銅錢都在逆時針轉動,像極了懸棺陣當年的軌跡。
老人盯著石牆上新浮現的咒文,突然從懷中掏出半張引魂符——那是從青銅棺底搶到的殘片,邊緣還沾著初代祖師爺的血。
“師父,你的手!”陳秋生驚呼。張玄陵的左手背已完全被青黑色鱗片覆蓋,鱗甲縫隙間滲出的不是血,而是混著銅錢碎屑的黑漿。老人卻充耳不聞,指尖在符紙上畫出最後一道朱砂線,符咒突然發出刺目紅光,映得整個石室如焚。
“秋生,帶好絹冊。”張玄陵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為師要強行引動祖師爺留在符裏的鎮魂力,記住,無論發生什麽,別回頭。”話未說完,他已將符紙按在石牆上的蓮花印記,整麵牆突然透明,露出後方正在旋轉的七星祭壇——七具石棺懸浮空中,每具棺蓋上都站著個舉著引魂燈的紙人,燈油正是陳秋生前八世的心頭血。
符咒與祭壇共鳴的刹那,張玄陵的鱗片紋路突然逆向生長,從胸口爬向脖頸,每片鱗甲中央都浮現出微型銅錢的陰影。陳秋生看見,師父的瞳孔正在被青銅色吞噬,唯有眼白處還剩點血絲,像極了懸棺陣主棺裏幹屍的眼睛。
“破!”張玄陵低喝一聲,符紙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芒。祭壇上的紙人同時慘叫,引魂燈紛紛炸裂,燈油灑在石棺上,竟燃起了銅錢形狀的火焰。但下一刻,符紙紅光突然轉為墨綠,張玄陵的左臂“哢嚓”作響,鱗片從皮膚下凸起,竟連成了真正的龍鱗,每片鱗甲之間都卡著枚生鏽的鎮魂錢。
“反噬了!”陳秋生衝上前,鎮魂錢卻被龍鱗紋路彈開。張玄陵猛然轉身,眼中已全是青銅色,嘴角扯出不自然的微笑,開口時竟帶著七重回音:“第九世的容器,該把魂魄交給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