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的青城山悶得像口蒸鍋,陳秋生蹲在祠堂前的青石板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內側的刀疤——那道曾被母親剜去引魂紋的傷口此刻正泛著反常的灼燙,仿佛有團火在皮膚下遊走。
更詭異的是,刀疤邊緣新冒出的淡紅印記,竟漸漸聚成箭頭形狀,直指後山方向。
“秋生哥,虎娃醒了!”李二狗的呼喊打破了午後的靜謐。少年從廂房跑出,手腕上的蝶形印記已徹底消退,卻仍纏著圈紅繩,“他一直在說‘槐樹洞,石頭眼睛’,還抓著這個不放!”他攤開掌心,躺著枚生鏽的銅錢,背麵刻著半朵杜鵑花——正是陳秋生母親當年常戴的樣式。
銅錢剛觸到陳秋生掌心,胎記的灼痛驟然加劇。他猛地站起,發現箭頭印記竟延伸至小臂,形成一條清晰的血線,終點正是後山老槐樹的方向。三天前那場暴雨後,村裏又失蹤了兩個孩子,都是左腕有淡紅胎記的幼童,這讓他不得不聯想到三十年前的燈節祭——邪陣雖破,卻有人在暗中重啟活祭。
“召集青壯,帶洛陽鏟和朱砂。”他解下腰間嵌著銅鏡的桃木劍,劍鞘上的八卦紋在烈日下泛著微光,“虎娃說的‘石頭眼睛’,應該是後山土地廟的鎮墓獸,那裏三十年前埋過祭典的‘次品燈芯’。”
後山小徑被雜草覆蓋,陳秋生手中的銅錢突然飛起,叮叮當當撞向道旁的墓碑。當他們走到第七座無主墳前時,血線印記突然爆發出強光,墳頭的野杜鵑開得異常豔麗,花瓣上凝著的水珠竟呈血色,倒映出墓碑上模糊的鎮魂符。
“不對勁,這墳土是新翻的。”他蹲下身,指尖劃過墳頭草根,潮濕的泥土裏混著新鮮的人皮碎屑,邊緣繡著半截引魂釘紋路。李二狗突然指著墓碑基座:“秋生哥,這裏有指甲印!”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嵌在石縫裏,指甲縫殘留的皮肉上,赫然有蝶形胎記的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