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霧隱峰腹地時,腐腥氣息愈發濃烈。山道兩側的岩石滲出暗紅**,在地上凝結成細小的沙粒,每一粒都泛著詭異的光澤,如同千萬雙窺視的眼睛。
陳秋生蹲下身撚起一把沙礫,掌心的梵文咒印突然發燙,血砂在銀光中顯形出祭壇殘像——巨大的青銅鼎中翻滾著黑漿,鼎壁刻滿扭曲的鎮魂紋。
“這是祭師魂用來煉製邪器的血砂。”李玄舟的符紙剛觸及血砂便燃起幽藍火焰,“《屍解仙蹤》記載,此砂需以守陣人精血混合黃泉毒霧,七七四十九日方成。”他的目光掃過滿地血砂,突然發現部分砂粒排列成北鬥七星的形狀,“秋生,這些血砂在指引祭壇方位!”
鎮魂劍的劍穗銅錢突然劇烈震動,錢麵的銀光與血砂共鳴,地麵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下方的祭壇遺址。遺址中央的青銅鼎已殘破不堪,但鼎內的黑漿仍在沸騰,不時翻湧出刻著咒印的骨片。陳秋生走近時,龍鱗紋身與鼎壁的鎮魂紋產生共鳴,顯形出初代祖師爺的記憶殘影:百年前,道門叛徒在此用三百童男童女的鮮血澆築血砂,試圖複活祭師魂。
“我們來得正是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陳秋生猛然轉身,隻見七名身披黑袍的人緩步走出,他們的袖口都繡著半朵蓮花——正是血書中記載的叛徒標記。為首之人摘下兜帽,赫然是陳秋生見過的守陣人畫像,隻是如今麵容被咒印扭曲,“九世容器,你的出現,讓我們的儀式終於能圓滿完成。”
話音未落,黑袍人同時結印,地麵的血砂騰空而起,化作鎖鏈纏住陳秋生和李玄舟。鎮魂劍與銅鏡之刃劇烈掙紮,卻無法斬斷由守陣人精血凝成的鎖鏈。千鈞一發之際,陳秋生想起《蜀中異聞》中“以邪製邪”的記載,他咬破舌尖,將龍血噴向青銅鼎:“師叔,用符紙引動血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