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黃泉教的獻祭名錄。”張玄陵的指尖劃過那些名字,“每朵蓮花代表一次活祭,用童男童女的血養紙人。”
他的手指突然停在某行字前,陳秋生看見,那行字寫著“萬曆三十七年,陳秋生,九歲,剝皮祭河神”,旁邊的蓮花中央,竟嵌著枚和他生辰銅錢同款的乾隆通寶,錢眼裏還纏著幾根黑發。
石階盡頭是座四方形石室,地麵中央用朱砂畫著巨大的北鬥圖,圖中央擺著七具石棺,呈勺狀排列。
每具石棺上都刻著不同的星名,“天樞”棺蓋半開,裏麵躺著具穿著道袍的骸骨,雙手交疊處放著本絹冊,封麵上“紙人拜月錄”五個字已褪色,但邊角處的蓮花印記卻異常鮮豔。
“小心石棺!”張玄陵突然拽住陳秋生的後領。少年剛退開半步,“天璿”棺蓋就“砰”地彈開,裏麵跳出個三尺高的紙人,朱砂眉眼在血光燈下泛著濕意,手中握著的,正是陳秋生遺失的那枚刻著生辰八字的銅錢。
紙人發出“咯咯”的笑聲,銅錢突然爆發出青光,在北鬥圖上投射出七個紙人疊影——正是懸棺陣裏的七具紙人。
“它們在用北鬥陣煉魂。”張玄陵甩出最後三張符紙,“秋生,去拿天樞棺裏的絹冊!”陳秋生貼著牆壁挪動,眼角餘光卻看見“天璣”棺蓋正在顫動,棺縫裏滲出的黑血在地麵匯成箭頭,指向石室後方的暗門。
當他指尖觸到絹冊時,所有石棺突然同時打開,七個紙人排著隊走出,每步都踩在北鬥圖的星點上,手中的銅錢連成光鏈,竟在虛空中拚出“九世輪回,魂歸黃泉”八個血字。
“跑!”張玄陵的桃木劍劈碎最近的紙人,卻見碎紙片在空中重組,紙人胸口的銅錢處,多了道和他後背相同的抓痕。陳秋生攥著絹冊衝向暗門,卻發現暗門上刻著的蓮花圖案正在吸收他掌心的血——那是師娘給的銀錢劃破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