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邊事落地大窗旁的餐桌上隻放著一盤精致的沙拉,說它精致全憑它考究的器皿和擺盤,可惜內裏它仍舊隻是一盤沙拉。
費河坐在椅子上側頭看著元豐誘人的夜色,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動著這盤沙拉。
他本來不喜歡到這裏吃飯,隻不過從這裏到上麵的花園很方便,他喜歡到那裏透透氣,尤其是壓力極大的時候。
“先生,其他還需要嗎?”
費河回過神來,餐廳裏人早已走了大半,而自己卻一口都沒有吃下。
“不用了。”
在侍應生看來這位先生很奇怪,每周都有一兩天到這裏點一盤沙拉,坐在靠窗的固定位置發呆,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吃,就這樣一直坐到要打烊的時間。
可是員工手冊上寫明,不得妄議顧客。
近來的壓力讓費河憋悶極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向頂樓花園。
打開門的一刹那,夏夜的風緊緊地包裹住了他,這伏天獨有的黏膩和潮濕來得凶猛,糊住了他的口鼻讓他更加喘不過氣來。
搖搖擺擺間他扶住了天台的欄杆,往下看的一瞬間,一陣眩暈將他推了回去。
真沒用!費河不禁苦笑起來。
他以為自己有膽越過這排欄杆,可是這麽多年來,這排欄杆仍舊在以勝利者的姿態嘲笑他的無能,他不敢也不能。
“費醫生,要來一支嗎?”
不知什麽時候裴可出現在了這裏,她聲音像柔柔的月光般清涼恬靜,費河抬頭看見了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
“我隻有這個。”裴可手指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不好意思地笑著,真甜,比這巧克力味的煙聞起來還甜。
費河接過煙猛吸了一口,看著裴可手指尖一明一暗,他的心也跟著這明暗有規律地跳動起來。
夜晚樓頂的風呼嘯著,但卻好像故意避開了女孩,輕柔的拖起她的發絲打著旋地從脖領溜走。女孩微微一皺眉,夏夜潮悶,可高樓間穿堂而過的絲絲涼意卻讓她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