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箏睨著他那張臭臉,心情莫名愉悅。
她勾了勾唇角沒有再多說,而是動作麻利地替男人穿好中衣,然後套上長衫。
鐵柱的衣服除了袖口略短,居然意外地適合這個男人。
一襲鴉青色長衫,同色係的腰帶勾勒出勁瘦頎長的身姿。
明明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長袍,硬生生被他穿出了尊貴威儀的氣場。
清冷的桃花眼哪怕不聚焦,依然掩蓋不住他的絕色。
“喏!拿好!”
裴雲箏將剛才放在床邊的一根分叉木棍塞到男人手中,“這根木棍是我從柴堆裏挑出來的,粗細長短適中,剛好可以給你當拐杖用。”
宇文拓握緊木棍,硬邦邦地從唇間吐出幾個字,“多謝姨母。”
“乖。”
裴雲箏聽多了,覺得這個稱呼還挺順耳,“走吧,姨母帶你去吃早飯。”
說著,她抓住木棍另一端,牽著他走出屋子。
院子裏,裴小辭已經吃完早飯,坐在桌子前讀書,“……我無爾詐,爾無我虞。彼以好來,廢關馳禁,上敷文教,虛至實歸。故人民雜居,往來如市。”
讀完一頁,他聽見身後動靜,扭頭向裴雲箏舉起手裏的書,“娘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呀?”
裴雲箏走過去,看著他指的那行字,耐心地把整段話都給他解釋一遍,“這話是說,我不欺騙你,你也不欺騙我。使來者空懷誠意而來,滿載收獲而歸。邊關和平安定,百姓安居樂業,雙方貿易公平誠實,百姓不分種族,和平相處。”
這是前朝詩人寫的,希望與鄰國友好往來的美好願景。
宇文拓本來以為裴雲箏不可能知其意,卻沒想到她能跟她兒子講得頭頭是道。
聽著她的解釋,男人心底不禁浮起一個大膽的猜測,她絕對不是鄉野村婦這麽簡單。
他正走著神,裴雲箏已經把他扶到桌前,將裝著饅頭的盤子放在他麵前,“這有粥和饅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