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聶榮兒出人意料的聰明,也出人意料的愚蠢。
她給謝莫欣下了毒。
同樣是水銀。
謝緒勃然大怒,將長寧侯府查了個底朝天,最後在杜如慧的妝奩裏翻出了已經用掉一半的水銀。
嚴刑拷打之後,她身邊的張媽媽供認不諱,承認是受杜如慧的指使,將水銀摻在了聶榮兒安胎的藥膳裏。
樹倒猢猻散。
一時間,被杜如慧欺辱過的姨娘紛紛跑去臨江院裏告狀,求謝老夫人還她們未出世孩兒一個公道。
謝老夫人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謝緒氣地嘴都抽了,據說要不是被謝敬元拉著,他險些就要將杜如慧活活打死。
尚姨娘喜滋滋地給謝令儀稟報,這麽多年了,她們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謝令儀撚了小巧的銀剪,將牡丹多餘的花葉剪掉。
“話說那聶姨娘也是夠心狠,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那麽多水銀,把四小姐都險些給毒死了……”
尚姨娘有些感慨,“等四小姐醒來了,不知會不會後悔那日她救了聶姨娘。”
謝令儀放下手中的剪刀,“那聶姨娘呢,要如何處置?”
尚姨娘卡著脖子,做了一個勒死的表情。
毒害主子,她不可能再有活路。
夜裏謝令儀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捱到後半夜,她提著燈籠出去了。
……
“孩子……”
聶榮兒低低呻吟著,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兒。
她穿著最好看的衣裳,頭上簪的花釵都沒有卸下來。
鵝黃的衣裙已經濕透了。
上半身滿是汗漬,下半身盡是血漬。
“渴……”
四周一片漆黑,隻有一個小小的窗子,灑下來些許陽光。聶榮兒咬著傷痕累累的唇,掙紮著探出了胳膊。
外頭有人在說話。
“聶姨娘,您也別怪老奴心狠,是老爺吩咐了,要把您關到柴房,不給您吃喝……您要怪,就怪自個兒闖了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