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禦書房,侍女奉上茶,景帝就讓他們全部退下,隻餘了裴寂、沈景寧和肖全。
他要問什麽,沈景寧大約心裏有數,沒有想到的是,他竟如此沉得住氣,他們從東陽郡返回都近十日了,他才問。
果然,景帝開口便道:“聽說你和左相去無名山後山的崖下了?”
沈景寧不知道裴寂跟景帝怎麽說的,隻道:“回陛下,是。”
景帝眼中暗藏探究,又問:“崖下如何?”
沈景寧這才看了眼裴寂,像是疑惑景帝為何這樣問似的,道:“有條河,有沼澤,還有瘴毒氣。”
景帝沒從她麵上看出多餘的表情,隻得繼續問:“依你看,定國公罪世子落下崖後有沒有可能活?”
沈景寧神色這才滯了一滯,道:“當日落崖後,臣懂水性,並無大礙,但裴大人若沒人救,就隻能在水裏被溺斃了。”
“定國公那位……世子也會水,就是不知當時是落入水中了,還是落在旁邊的沼澤裏了。”
說到此處,沈景寧抬眸看向景帝,“還有,不知當時他是否受傷了?”
她的眼神太直白,沒有絲毫掩飾。
裴寂眸色暗了一下,連站在一旁的肖全也緊張地看了眼景帝。
景帝卻並未有異色,道:“朕當時昏迷未醒,醒來後聽山匪說他受了重傷。”
禦書房靜了一靜,許久,沈景寧道:“如此,臣便說不好他是否有活著的可能了。”
景帝端起茶,喝了一口,視線卻從茶碗上抬起:“你想讓他活著?”
沈景寧幾乎沒有思索:“臣鬥膽,皇上是想聽真話,還是虛情假意的話?”
景帝放下茶碗:“自然是真話。”
沈景寧眉眼間溢出些迷茫和憤怒:“臣的確想讓他活著,臣自小便愛粘著他,他在臣的印象中最是溫潤知禮,臣一直想問他們為何要謀逆,為何要殺害臣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