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當堂下令,將馬忠暫時羈押在東陽郡牢房,擇日押送上京。
堂下紅欄外圍觀的百姓瞬時歡呼聲迭起,彈冠相慶。
沈景寧在這一派歡欣鼓舞的熱鬧中,看到了擠在人群中的肖全。
肖全此時沒有抱他那柄拂塵,做得一派富商打扮。
沈景寧見一眾郡守、縣令都向裴寂簇擁來,自覺綴在後麵。
及至出了大堂,她故意放慢腳步,瞧著人都走遠,她這才腳下一轉進了旁邊的八角亭,低聲問:“肖全昨晚一晚上都幹嘛去了?”
原本還空無一人的八角亭柱子旁,突然閃出一個人,條例清晰地匯報起來。
說到小半時,他聲音遲疑了下,道:“肖全向劉郡守和杜小五著重問了主子您對無名山的態度。”
“無妨,”沈景寧側坐在欄杆上,伸手撥弄著亭旁一枝小樹苗嫩嫩的葉子,一副百無聊賴模樣,道,“依我與那人……,我若裝的不在意才更叫人起疑心。”
暗衛繼續:“肖全從秦中大營出來後,又去了趟無名山。”
“無名山後山有暗道,他輕車熟路就上去了,讓手下的人找什麽賬冊。”
沈景寧想起從馬忠府裏搜出的那摞賬簿,他將每一筆跟人來往的賬目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與姓張的那個土匪頭子的帳。
難道他二人都有記賬的習慣?
“肖全找到賬冊了嗎?”
“沒有,”暗衛接道,“他們剛找了半個時辰,便有人觸碰了機關,房舍著起火來。”
“但屬下看得清楚,那些機關本身不能燃火,是有人埋伏在那裏,趁機射出火球,讓肖全以為是機關。”
“屬下未能抓住埋伏的人,但屬下打傷了他左臂,總感覺那人很像安王世子的護衛。”
沈景寧眼底微怔,旋即,嘴角噙起抹笑,抬了下手,暗衛悄然退去。
肖全正帶著個小內宦進來,笑盈盈過來行了一禮,道:“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