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這是作甚,您快起來。”
這下,虞殊蘭是當真驚訝了。
心底亦湧起一陣酸澀。
這便是慈母的樣子嗎?
為了兒子能有一線生機,是什麽尊榮體統都可以拋之腦後的。
她慌忙上前拉起李宴昔,可李宴昔卻執拗地不肯起身,反倒緊握住她的手,哀聲央求起來。
“殊兒,裴寂他巡鹽時,遭人算計,中了一種連大夫都未曾見過的寒毒,便是那紫金丸亦回天乏術。”
“可殊兒你帶來的香是目前唯一有效的,母妃怕裴寂這孩子,撐不了多久了,懇求你,將師太的奇藥,給裴寂服下吧。”
李宴昔嗓音中帶著沙啞,昨日還容光煥發的人兒,今日卻已經麵容憔悴,恍若隔世。
“母妃,您這就見外了,但凡是兒媳能幫上忙的,定當在所不辭。”
虞殊蘭說了這話,李宴昔才稍稍安心,緩緩起身。
虞殊蘭移步至屏風之後,入目便見那七尺男兒赤著胸膛,衣物四散,正打坐的模樣。
前額的冷汗滴落在青筋立起的脖頸上,最後滑入胸膛。
可見是極難挨的。
裴寂緊閉的雙眼挑起一道縫隙,瞧見來人,強忍不適地開口。
“若是丹藥無用,本王許你和離歸府。”
李宴昔自是明白裴寂的心意,卻又怕虞殊蘭誤會,忙上前解釋道。
“這孩子的意思是,若當真到了山窮水盡之時,斷不能叫你平白擔了新寡的名聲。”
可她又覺得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放棄,那香都能起效,更何況是藥。
“但若是這藥有用,往後全府上下,皆由殊兒你做主。母妃承諾,往後你們的孩子,自當承襲鎮南王、北辰王雙爵。”
“母妃,隻是這丹藥,師太曾再三叮囑,雖能將人從鬼門關拉回,卻凶險異常。至於是否會留下其他隱疾,亦或是王爺能否承受得住,兒媳實在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