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收回思緒,看了薑冉一眼,“薑小姐可否將此物交予刑部?”
他不動聲色地疊起信箋,肩頭突然傳來刺痛。昏迷前的畫麵漸漸浮現出來:薑月袖中寒光乍現時,他不顧一切擋在薑冉麵前撲向那道毒針。
薑冉忽然握住他欲藏起信箋的手。少女掌心的薄繭摩挲著虎口劍繭,滄溟呼吸一滯,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少女眨了眨清淨的美眸,聲音輕靈,“國師大人,還要躲著我多久?若你真心厭惡我,又豈會三番兩次不顧生命危險救我性命。”
與之前疏離冷漠的眼神完全不同,此刻的滄溟似乎忘記了偽裝,那雙幽沉深邃的眼眸望向她的時候,也比往常明亮了許多,原本平靜的眸子湧起了漣漪。
病人總是格外脆弱一些,因此比往常貪心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滄溟內心如此想著,麵對薑冉一次次的表白,每當自己拒絕她一次,都要在心中懊惱許久,痛罵自己是大混蛋。
內心另外一個聲音大喊千萬不可以逾矩,依他現在的實力,根本護不住薑冉,難道要因為自己的私心讓少女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嗎?
滄溟努力忽視少女殷切的目光,閉上眼睛平複內心,忽略心中泛起的波瀾,再睜開眼睛時,又恢複了一貫的疏離。
“在那種情況下,不管是誰本座都會出手相救的。”
聞言,薑冉鼓了鼓腮幫,故作鎮定道:“我看你還能裝多久!哼!”
餘光看到了滄溟肩頭的傷疤,“這彎月圖案,”她指尖輕點血痕,“與國師肩上的舊傷疤倒是相似。”
燭火劈啪炸響,門外忽然傳來瓷器碎裂聲。
窗台不知何時破了一個洞口,隱約可見有道人影穿過。
薑冉警覺地按動金鐲機關,銀針破空而出,卻隻擊中翻倒的藥罐。夜風隨著大開的門窗灌了進來,窗欞上赫然印著半個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