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聽得麵前這人一開口便是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隻覺得心跳都快了幾分。
可眼下這氣氛卻著實有些緊張,於是他還是頓住了腳步沒有第一時間上前。
江言不言不語地盯著楚念旬看了半晌,全身戒備依舊不減,思考片刻後複又冷冷問道:“親衛營接令該行幾步?”
“七步整,第三步需踏碎敵酋的左膝。”
楚念旬一邊耐心地說著,一邊用靴尖撥弄著地上的一塊小小碎石,又往左行了幾步,避開了江言悄然指向他胸口的袖箭。
韓律在一旁聽得這些隻覺得頭都大了。
他也不顧眼下有些劍拔弩張的局麵,上前幾步大喇喇地嚷:“老江你這臭棋簍子非要搞這些彎彎繞!你也不看看,將軍手裏那盧龍劍還能作假不成?!”
江言暗中睨了這廝一眼,半句話不答,卻接著問道:“茶棚的梅花印,上頭該是什麽紋路?”
“裂瓣藏鋒,需用老陳醋描畫......”
楚念旬話音未落,二十步外突然傳來一陣鷓鴣急啼,若是細細分辨,竟也是三長兩短的哨聲。
就在這時候,一陣疾風襲來,韓律嗅了嗅撲麵而來的潮濕空氣,突然就臉色大變:“是火油味!”
可楚念旬聽了這話後卻半點反應也沒有,利劍出鞘直指韓律的脖頸。
“醉春樓的胭脂味兒,可蓋不住你袖口的煙巴氣。”
“您這話可冤煞人了!還不是那舞姬將燈油給打翻了......”
韓律笑嘻嘻從懷裏摸出個油紙包,裏頭赫然是幾枚銅錢。“將軍您瞧,我這銅子兒也留著呢!”
楚念旬麵色沉沉,眼睛都不瞟一下那些銅板,盧龍劍的劍刃已重重抵上了韓律的脖子。
“真正的韓律,絕不會忘記鄴州之戰我們折了幾匹馬。”
“......將、將軍,這都過去了五年了,我......”韓律眼裏明顯閃過了一絲心虛,眼珠子轉來轉去,就是不敢直視麵前的楚念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