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慶洪亮的爆竹聲連番響起,官眷朝臣們的恭維祝賀笑聲交錯其中。
曾敬無精打采地側頭,虛朦視線穿過百花窗欞,慘淡地扯起嘴角,無聲而笑。
門外,親侍大步而來,高壯身軀停在緊閉的門外通告。
“將軍,百官已到,太子也差了小黃門來提高,越半刻後便攜太子妃入宴。不如卑職替你更衣洗漱,咱們精神抖擻去接待貴客吧。”
“沒了我出麵,這王府該如何,也不受影響。他們若問及我,隨意找個由頭敷衍應對。”
自嘲一笑後,他大掌拍掉紅封,轉而揚手將辛辣的上等佳釀灌入口中,一臉萎靡不振,隻覺苦悶無人解憂。
外頭愈是喜慶,在他看來,則如同一道道利刃,冷硬地折斷他的羽翼,密密實實地把他困在這一角之地。
“將軍……”
親侍打小跟隨曾敬,最懂他的心緒與壯誌,可貴賓將來,擔憂下再度啟聲想勸。
啪啪!
一陣破罐碎地聲驟然響起,驚得雪枝的赤烏驚恐警叫,振翅飛走。
“不要喊我!我算什麽將軍,被囚禁在京城的廢物將軍嗎?”
曾敬滿目血絲繚繞,震怒站起,暴躁抬頭,猛然踢爆足下的一個個酒壇子。
酒水乍然迸射,碎屏四溢亂飛時狠狠紮入曾敬的腳踝與小腿,銳痛令他下意識躲開,身姿卻不穩地倒癱在地,連帶推翻了幾張木椅。
親侍聽到室內動靜,麵色大驚,顧不上禮數,推門去尋曾敬。
視線觸及曾敬赤腳上的傷口,親侍驟然跪地,伏地懇求:“不管是將軍,還是敬王爺,咱們這批兵都自願效忠您的!”
“我們是您手中的利器,隻要您一聲令下,哪怕是爭搶奪位,我們都會拚死奮戰!將軍,您曾教誨,想要什麽必是自己去奪的,您是名正言順的皇子,也有權利去奪呀!”
親侍聲嘶力竭吼出的一句刺痛曾敬心扉,他狠狠咬牙,強忍住酸澀,抬頭望向北境所在的方向,喃喃囈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