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妹妹。”
薑辭一頓,神色略帶幾分僵硬,彎著腰將腿抽了回來,又把薑年年抱在懷裏,輕聲哄著:“今天還要走好遠的路呢,妹妹先乖乖睡覺,等辛嬤嬤拿了藥,哥哥就不痛了。”
薑年年腿短胳膊也短,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張牙舞爪的,一下子就薅住薑辭的衣領。
淡淡的草木香飄到跟前,薑辭動作微滯。稍稍不注意,薑年年便湊到他臉頰邊,靈動眼珠轉了轉,“那年年要給哥哥塗藥。”
薑辭輕巧地推開薑年年,將她兩隻小手握進掌心,“哥哥自己來就好。”
“年年會乖乖塗藥,不會弄傷哥哥噠。”
小姑娘圓潤雪白的臉上浮出一絲不解,漂亮的黑眼珠仿佛有水滴砸了進去,幾乎下一秒就要掉眼淚了。
薑辭心頭一軟,旋即聽到母親說道:“辭兒,你便脫下來給年年瞧瞧,正好辛嬤嬤也拿了藥來。”
薑雙月將藥膏遞給薑年年。
薑辭蹙眉抿唇,唇色發白,額角有些許汗珠滴落,神色有些難堪,但低頭看向薑年年那雙含著憂慮的大眼睛,還是迅速脫掉了靴子,解開了薄襪。
霎時間,整個馬車裏都彌漫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並不難聞,隻是血腥味,夾雜著草藥的苦味、辛味,顯得過分怪異。
薑辭聲音低沉,低著頭說道:“母親,不然我還是穿上吧,太難聞了,等馬車歇腳我自己找地方去……”
“哥哥答應好的,不許反悔。”
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捧起他的臉頰,把薑辭的嘴都擠得撅了起來。
他這時才敢抬頭看向母親和三妹妹,她們都沒有露出憎惡的神色,反倒隱忍著,不讓眼眶積蓄的眼淚落下。
“何時傷成這樣的,為何不同母親講?”薑雙月的聲音顫抖嘶啞。
薑辭卻隻是搖了搖頭,“其實是昨日才突然變成這樣的,便想著在這時候不要給母親添亂,等日後再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