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進武威,倪女士就問薑南要去哪裏買相機。
“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去的,我的車當然也要跟著我。你先找個可以停車的公園。”
她絮絮叨叨了半天,薑南才說不買相機了。
“不買了?”倪女士懷疑地看過來,“沒有相機哪能當攝影師,莫非那些話都是騙老年人?”
薑南解釋:“我還有一部相機在家裏,已經讓朋友幫忙寄去張掖了。等我們過兩天到張掖就能拿到。”
她自嘲地笑笑:“節約是美德嘛。”
“快遞能不能順利到?”倪女士捧著那本交通地圖冊推算了一會兒,眉頭皺起,“從這裏過去張掖要不了兩天,可別人到了相機沒到,等就耽誤時間了。”
“應該沒問題。”
可惜事與願違,她們抵達張掖那天,快遞還真沒寄到。盡管隻需要在城裏多呆一個晚上,倪女士仍然耷拉著嘴角,嘟噥著麻煩死了。
“真不差這一個晚上。”薑南說,“要不你批準我把時速提上去?也不多提,就提到四十邁,今晚浪費的時間半天就能搶回來。”
小房車畢竟不是真汽車,四十邁就是它的速度上限。在倪女士的監視和嘮叨下,平時甚至隻在四十邁上下徘徊。就在她們來張掖的路上,甚至讓一群老年自行車愛好者嘻嘻哈哈地超過了。
比騎行時被拉爆更羞恥。
“不提速。路上大車多,總歸要安全第一。”倪女士說,“我的古麗還在新疆等著我。”
薑南心底著實泛酸。為你可以橫穿中國的母女情深是別人的,她給親媽轉賬了二十萬,隻收到一條銀行發來的短信。
於是她酸溜溜地開口:“開車又慢又麻煩,你就該坐飛機。早上九點從虹橋飛,到了烏魯木齊還能趕上吃午飯,用不著古麗等。”
“你當我不曉得坐飛機好?”倪女士嘴角耷拉得更厲害了,“飛機好,航空公司不好。我去買票,她們講我歲數大了不讓一個人飛,必須要有人陪著一起飛,還要去醫院搞健康證明,麻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