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嫻晚本以為秦頌亭會在驛站休整一日後再離開。
隻是沒想到,男人的步子卻是朝著外麵走去。
她愣了下,趕忙追上秦頌亭的步子。
“表哥,不在驛站……”
話還未說完,秦頌亭已經上了外麵備好的馬車。
宋嫻晚也顧不得再去多想,連忙鑽進馬車中。
“留在這裏做什麽?等著繼續被人刺殺?”
秦頌亭坐在那兒,一隻手搭在憑幾上,殷紅的血跡滴滴答答地落在幹淨的毛毯上。
宋嫻晚這才發現,他掌心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
應當是混亂中擋劍時留下的。
這樣的傷不管是落在誰身上,此時都已經麵色慘白的喊起疼來了。
可秦頌亭卻像是沒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一樣。
他闔眸靠在軟枕上,毫無表情。
就在他想要握手時,溫熱的觸感傳來,讓他險些沒忍住朝著宋嫻晚出手。
秦頌亭手指微微彎曲,剛好勾住了宋嫻晚的手。
兩手相握時,宋嫻晚的掌心都染上了血的味道。
“你做什麽?”
他微微蹙眉,問出這句。
聽到這話,宋嫻晚露出一副不解的樣子道:“不是要給表哥包紮傷口嗎?”
她乖巧地笑著,就這麽盯著秦頌亭看。
秦頌亭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宋嫻晚的另一隻手已經覆蓋了上來。
他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細碎陰影,喉結隨著吞咽輕微滾動。
宋嫻晚能聞到他衣襟間混著血腥氣的味道,像被雨水打濕的檀木佛珠墜入泥淖。
“鬆手。”
他的聲音像是從冰河裏撈出來一般。
宋嫻晚置若罔聞,從袖中抽出繡著蘭草的絹帕。
車簾被風掀起一角,漏進的晨光恰好照亮她腕間的翠玉鐲子。
“表哥是為救我受的傷,我可不能鬆手。”
她將絲絹按在猙獰傷口上,尾音被突然的顛簸撞碎在秦頌亭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