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台。
“聖人製,國家設文學之科,本求才實,苟容僥幸,訪聞近日浮薄之徒,幹擾主司,禦史中丞王鉷奏請覆試,宜準……”
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歡呼。
元結轉頭看著這場麵,忍不住笑了起來,拉過薛白說話。
“次山兄說什麽?”
“雖有波折,然此時此刻,我還是很振奮!”元結隻好提高音量,道:“我等至少教世人知曉,大唐男兒不可輕辱!去他娘的‘野無遺賢’,放屁!”
難得聽到這位大才子罵粗話,薛白不由也笑了起來。
“放屁的野無遺賢!”
杜五郎振臂高呼,登時帶動了氣氛。
於他而言,他既沒參與今科春闈,也沒想過求名望,腦中根本沒有利害關係,做這一切純粹就是因為看不慣。
打破了當權者荒謬的謊言,給天下布衣哪怕多掙一個名額,於他已是足夠狂喜之事。
“郝昌元,你看到了嗎?覆試了,我們還要遞上你的血狀!”他在心裏狠狠地呐喊。
薛白看向李俶,隻見有龍武軍上前保護著這位皇孫,將他帶走了。
連著那封血狀一起。
同時,有宦官上前,再次召薛白入宮覲見。
臨走之前,薛白回頭看向顏真卿,見到了老師眼中深深的憂慮之色。
借隨侍聖人的機會幹涉朝政很危險,師徒二人之前已聊過這個話題,此時終於應驗了。
……
有人從禦史台走了出來,注目看著薛白等人離去的背影。
隻見一個小宦官與兩個龍武軍衛士走在前麵,那所謂的“春闈五子”走在後麵。
禦史台離大明宮還有很遠,需要向東從景風門出皇城,再經過三個坊才抵達丹鳳門。
……
禁苑歌舞依舊。
薛白走過曲徑,遠遠便見百餘名曼妙的少女舞師正在齊舞,形成一個驚豔而震撼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