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向宮中進春的攀附之舉,也給取消了,朕不要那些虛的!”
除了各府打春外,還要向宮中進春,需要緞木、火焰寶珠、銀珠、翠花、紗燈等等,這些支出,也要均攤在老百姓頭上。
“啟稟陛下,廢除迎春陋習乃善政也。”
尹直咬了咬牙,跪在地上:“敢問陛下,從流民中征兵,軍戶是否分田?”
土地,是一個極敏感的詞匯。
這裏麵牽扯太多人的利益,朱祁鈺都不敢隨便觸碰。
“你有何見解?”朱祁鈺問。
尹直猶豫半晌,從袖兜裏拿出一本奏章,雙手高捧,跪在地上。
馮孝呈上來,朱祁鈺皺眉。
“王畿四方之本,今天下百姓固多窮困,而北直隸尤甚。”
“其所征賦稅,比之南方雖稍寬,緣土地所產亦自貧薄,且密邇京師,路多衝要,中間外夷朝貢,往來絡繹,接遞夫役及砍柴、抬柴、養馬、京班皂隸、水馬二站諸徭役最為繁劇。”
“近年有無籍之徒將小民產業捏作拋荒空閑,投獻勳戚之家,或強奪私室認為己業,或奏請公朝改為莊田,有司官吏明知產業已無,仍舊科派……使百姓流離道路嗟怨。”
“你寫的?”朱祁鈺合上奏章,陷入思索。
這尹直,究竟是胡濙的人,還是想借機投靠於朕呢?
奏章裏,俱是針砭京畿之弊政,賦稅多樣又嚴苛,勞役過多,不惜民力,土地兼並厲害等等老生常談的話題。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京畿百姓生活苦呀。
“啟稟陛下,是微臣所寫。”尹直以額點地,唯恐陛下震怒。
蓋因聖君皆是大好喜功之輩,所謂盛世,不過粉飾出來的罷了,自古至今,真正盛世有幾何?
他擔心陛下生氣之下,將他一腳踢去地方,永遠失去進入中樞的機會。
“寫的不錯,但還不甚完全,也不夠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