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我想不起來了。”
九叔看上去十分著急,使勁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梁叛相信他是真的想不起來,在停屍房裏麵被屍臭硬生生熏了半個小時,大腦一下子運轉遲鈍也很正常。
“行,看你態度誠懇,我允許你出來透會兒氣。”
俞承舟如聞仙音,急忙連滾帶爬地跑到門口,梁叛搬開凳子,讓他站到門口來。
九叔剛走出屋門,便順著牆壁癱軟在地,頭歪在一邊,張大了嘴,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著院內的空氣。
“好聞嗎?”梁叛微微後仰,朝外麵一灘爛泥般的九叔問道。
俞承舟無力地點點頭。
“還想再進去嗎?”
九叔聽了這句話,猛然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梁叛,隨即瘋狂搖頭。
梁叛現在實際上已經是在用刑,他用這種味覺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加諸於兩個老頭身上,等到他們精神防線崩潰以後,再讓他們有限度地回歸和享受自由。
這樣鮮明的反差,就會加重剛才所經曆的心理陰影,讓他們對之前的境況更加恐懼,在麵對那種境況之時,也就會更加容易屈服。
——一個窮了一輩子的人並不會怕窮,但是如果讓他陡然發家,過上了富足享樂的生活,這樣的人往往會對貧窮產生極深的恐懼。
這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梁叛見他入彀,笑了笑,說道:“好,不想進去也行,就看你是不是真的配合了。”
“配合,真的配合!如果我撒謊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九叔急忙賭咒發誓表忠心,同時深深地向屋裏看了一眼,滿眼都是畏縮和害怕。
梁叛幹脆轉過身,背對著門裏,臉朝門外,說道:“好,那我問你,你是洪藍埠俞氏哪一支?”
“是三祖傳支。”九叔急忙答道。
“俞教誠遇害的那一天,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