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一聽那聲音,便忍不住皺起眉來,那是一個相當陌生的聲音,而且似乎有些上了年紀。
但絕不是俞東來本來院中的任何一個人。
有人進了這院子。
他轉眼看到四周房屋之中緩緩走出十幾個人來,既不是此間的仆從雜役,也不是溧水縣的捕快。
這些人穿著不一,手裏都拿著家夥,有的是棍棒,有的是菜刀,還有釘耙扁擔的,幾乎都是農家隨處可見的物事。
梁叛心叫不好,看樣子已經有人搶了小院,並且在此布了埋伏?
就在他亂猜疑的時候,就聽俞太太的聲音在院裏道:“外麵是五弟嗎?”
梁叛鬆了一口氣,高聲道:“是我。”
那大門急忙開了,俞太太站在門後麵,說道:“快進來。”
她看見梁叛還帶著兩個生人,也沒多問,朝屋內叫道:“三爹,五弟回來了。”
梁叛帶著老缺和鄒先生走進院裏,隻見俞太太身旁站著一個皮膚黝黑的高個兒老頭,看樣子少說也有六十多了。
這老頭頭發胡須都是一片黑白相間,精神倒很矍鑠,穿的衣服雖然是綢布料子的,領口袖口還有肩膀頭卻都打著補丁,腳下也踏著一雙蒲草鞋。
這副打扮看著富不像富,貧不像貧,商不像商,農不像農,真正是個古怪的老頭。
那老頭一雙眼睛好似鷹隼一般,在梁叛身上掃過,向俞太太問道:“他就是那個梁叛?”
俞太太道:“是,這裏多虧了他。”
那老頭又看了梁叛一眼,走到門邊上,對外麵的人揮揮手,那些人便收了家夥,一個個重新回到周圍的屋裏。
俞太太一邊關門一邊道:“五弟,這是家父,早上托你帶到信,便是請家父來幫忙的。”
梁叛連忙以後輩禮拜見,那老頭一揮手道:“免啦,都是自己人,講那些虛的幹啥?”
梁叛便站起來,指著自己帶來的兩個人,對俞太太道:“這位是鄒先生,這位是闕先生,都是解毒的行家,我本來想請他們來幫忙驗一驗二叔的屍體,哪知道出了這麽多變故,現在正好先瞧瞧俞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