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將俞繼榮帶到五湖茶樓的時候,腦子裏還在想著“中先生”的事。
在整個洪藍埠鎮,真正知道中先生真正身份的,恐怕隻有他和冉清了。
他將俞繼榮推進門去,自己卻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抬眼向遠處望去,還能依稀看到鎮子外麵,陳綬的房子靜靜地立在道路邊上。
既無鴻儒談笑,也無白丁往來,就好像一個遺世獨立的房屋,格格不入但十分倔強地坐落在這一片具有獨特風氣的土地上。
隻是不知主人是否還坐在大門後麵,一邊聽著過路人對他的議論,一邊默默地讀書?
梁叛看了一會兒,轉身走進五湖茶樓之中。
茶樓一樓的兩麵窗戶還沒開,外麵門板也隻卸了一半,是還沒營業的樣子。
他進了門,卻見那洪掌櫃已經等在了那裏,一俟他進來,便叫夥計出門守著把風。
洪掌櫃昨天派出去的人已經連夜回來,幾乎是跟梁叛的人前後腳到的。
南京那邊幫裏的消息自然也帶回來了,這個梁五的確是近來漕幫中最有聲望、往來最密切的一個空子朋友。
隨同消息來的,還有旗手總大頭目馮二的口信:梁五爺是自己人,於漕幫恩深義重,洪藍埠各弟兄聽梁五爺的吩咐行事。
就連一向不怎麽露麵的齊老大也有一句話帶回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洪掌櫃這才知道眼前這人和漕幫可不止是“貴客”這麽簡單,漕幫的一句“恩深義重”可不是人人都能擔得起的。
他看了俞繼榮一眼,沒說甚麽,將兩人領到樓上。
此時還是清早,沒有這樣早便泡在店裏喝茶的,況且五湖茶樓今天到現在還沒有開門迎客的意思,所以樓上還沒有一個客人。
沒有客人卻不代表沒有人,還是昨天按個包廂,屋裏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梁叛沒讓俞繼榮進包廂,裏麵的人是不能隨便露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