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與冉清對視一眼,都點點頭。
梁叛又問:“徐兄弟,我今早來時在路上聽說亭山那裏出了一夥大盜,洪藍埠這裏可有這傳言嗎?”
少年道:“有。”他想了想又搖搖頭,“又沒有。”
梁叛雙眉一揚,立刻追問:“怎麽叫有又沒有?”
少年道:“鎮上沒有傳,我家有。”
那少年說了幾句話,人已經開始往後縮了,看來是極度的內向,不願與人交流,否則這麽大的年紀,早該站在店裏幫忙了,哪裏會一大早開了門還躲在後麵。
梁叛不禁想起馮二的小舅子陳福生,兩相比較起來,那個少年真正是頂呱呱能出趟的了。
他心裏雖然還有疑惑,可是不忍再問下去了。
誰知旁邊的冉清開口道:“小兄弟,你的茶沏得很好,有甚麽訣竅沒有?”
那少年微微抬起頭來,臉上露出幾分靦腆的笑容:“甚麽訣竅,水不敢用滾水,旁的隻是瞎沏。”
冉清道:“你很會沏茶,今後好生學一學,我瞧見京師有的茶師,專門坐在簾子後麵替人沏茶,既不用招攬生意,也不需吆喝買賣,隻需茶沏得香,不必說話,自有人來飲。”
少年眼睛發亮,忍不住跨前一步問道:“真有這樣營生?坐在簾子後麵,不必說話?”
冉清溫柔地笑了笑:“有的,那些茶師將簾子卷了一半,隻露出手來,你不看我,我不看你,隻看著茶,沏得人悠閑,喝的人也自在。”
少年又往前走了兩步,不知不覺站在了冉清的跟前,喜不自勝地問:“哪裏學這樣的營生?”
冉清道:“你總需先學茶道,洪藍埠這裏未必有甚麽師父,不如先瞧書本,你們這裏有沒有賣雜書的,或許買得到幾本《茶經》、《茶論》一類的書。”
少年撓撓頭問:“鎮上隻有兩個賣舉業書的。”
冉清耐心地道:“那裏沒有的,你們這裏可有那種學問雜的先生,不考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