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聽到窗外有人說話,計五醒來,聽到門外車隊護衛在低聲議論,說朝食過後便要出城。
計五起身,才發現身邊睡著隗煙。
隗煙蜷縮側臥,手臂膝彎幾乎並在一起,似一隻熟睡的小犬,香甜安詳。計五在隗煙的唇上輕啄,下了床榻,計五猶不盡意,又手腳並用爬過去親了隗煙一口。
隗煙仍在夢中,低聲嘟囔一句,背過身去,仍是幼犬般蜷成一團。
計五自心底一笑,走出房間反手關門時又看了一眼,這才找到護衛問,果然是要走。
昨日厲伯召見,不出蟬惲所料,是眼熱車隊滿車滿車的銅金,雁過拔毛卻想不出名目,隻說路上死去的三人掌握一筆屬於厲伯的財富,“一筆巨大的財富”,厲伯這幾日正在追討,不小心讓他們跑了,厲星後腳在追,前腳那幾個人“偏偏被你的人打死”。
厲伯裝作一副賠了本卻還大度的樣子,提出對車隊三十抽一,以補償厲伯“永遠失之交臂的那一筆巨大財富之萬一”。蟬惲一再陳情,厲伯擺出痛心疾首的慘狀,最後同意五十抽一。
“三條人命換一車銅,厲伯倒是好算計!”一名護衛冷笑。
蟬惲不搭話,隻叫眾人快些,出了厲邑,回望並不高大的城池,對計五說:“隻怕此例一開,以後便是慣例了。”
計五其實不懂這些,因著昨晚聽到的片言隻語,順口答道:“就此一回也罷,慣例也罷,反正最後加在銅價之中,由王都那些貴氏消受!”
蟬惲聽了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拍馬向前衝了幾步,回頭大聲對計五說:“好兄弟!就是這話!”
正如蟬惲擔心的,與厲邑同樣的事,果然隔不久又重演了一次。
正午時分,車隊經過牟地,牟地的子爵大人用同樣的方式,“熱情”地留下了車隊。
這些事自有男人們在前麵擋著,隗煙隻管隨著車隊同行,不用理會這些。正午過後,計五嗬嗬笑著騎馬而回,對隗煙說起牟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