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一臉落寞,他一聽到李雲義話語,就知道自己眼中的問題,對李雲義來說,不過是疥癬之疾。
在李雲義看來,飯都吃不飽了,生死全係刀兵之間的北海百姓並無選擇的餘地。
生在亂世,要麽遠遁山林當中,等天下太平。要麽入世與天鬥,與人鬥,鬥出一個勝負。
“青州糜爛,你我都有責任。”
李雲義臨末簡短的一句話更是讓崔琰久久不語。過往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當中浮現,數年前黃巾席卷冀州的時候,他在山林當中躲避。
如今黃巾席卷青州,他這客居青州的人,是否有錯,他說不清楚。
但受到李雲義所營造的悲涼氣氛感染,他也不禁覺得自己的確做錯了。
似乎真的是,說的再多,也沒有腳踏實地的去做一件事情,更有益大漢。
看著李雲義青澀的麵容下的堅毅,他呆呆的回到了臨時的居所當中,看著衣甲齊備的甲士忙裏忙外。
黔陬就像一個大兵營,人人都在忙碌,趙商跟國淵更是擼起袖子,在泛寒的秋日當中,躁動起來。
趙商暫任夷安縣令,沒有任何朝廷的帛書作為憑證,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是冒牌的縣令。
但他卻如遇甘霖,對這機會十分珍重,連夜便要趕往夷安,穩固地方。
國淵與李雲義父親李毅是同齡人,現年他已經四十一歲。
已到不惑之年的他並無老師鄭玄的好運氣,他在高密被圍後,便在城中一心求學,兩耳不聞窗外事。
黃巾對士人的態度十分曖昧,無論是鄭玄這樣的大儒,還是尋常的儒生,他們都不會予以加害。
高密幸存,他便在城中與邴原論道,談論如何前往遼東避禍。
戰爭摧毀了青州的小民經濟,已經對朝廷失望,不想為大漢效力的國淵長年遊學,在家讀誦,卻未曾出仕。
早年他師從鄭玄,而被牽連,並無法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