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木修離去後,小喬數度欲開口問,但見周瑜一直專心侍弄柏樹,隻得暫且作罷,乖乖幫他打下手。
待兩人忙完這活計,夕陽已沉入地平線,庖廚內,嫋嫋炊煙升起,周嬸特意燒了葑門特產的雞頭米,又配了新鮮的芋艿水紅菱,略備薄酒,留小喬在此用飯。
清粥小菜,鮮美可口,小喬卻食不知味,先前沒機會問周瑜,現下隻有他二人在,小喬卻不知該怎麽問了。周瑜看小喬苦著小臉兒,寬慰道:“婉妹,有理不在言高,保護喬將軍也不在虛言,我既然說了會護他平安,便一定會做到。”
小喬放下碗筷,抿著薄唇歎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心裏有愧。若不是我,不會害你被長木修那般搶白。”
“你以為我是白白受他揶揄嗎?長木修為人陰狠張狂,我若當即反駁,恐他為贏過我而走險棋。若真如此,才會害了你父親。現下以長木修為先導,一旦喬將軍離了袁氏帳下,我便可以著人將他接來江東,決不可被曹操搶去,來日更受牽絆。”
方才周瑜說,喬蕤是他的親人,又與長木修定下重賭,小喬真真切切聽在耳裏,思緒紛繁零亂,桃花般柔嫩豐澤的薄唇顫著,半晌才訥道:“周郎,我……是你的婉兒嗎?”
見小喬執著於他與長木修的對話,周瑜沉默著沒有言聲。小喬隻覺自己在沉默中心灰意冷,笑容淒然,眼眶通紅,嘴上卻說著:“我隨口問的,你別放在心上……時候不早了,我回家去了。”
語罷,小喬起身欲走,小手卻被周瑜捉住:“婉妹,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既信我,又生怕我有分毫懈怠,無法保護你父親周全。我隻告訴你,相信我,待在我身側,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周瑜說著,複將小喬拉回身側,遞上絹帕讓她拭淚,小喬依然懵懵懂懂,但看到月色下周瑜麵帶赧色,也不覺臉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