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長孫天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膽!”
“我大盛稅法至今延續千年,可是你這個逆子說改就改的?!”
老頭子本以為兒子在溫陳這位禦史欽差麵前會稍微收斂一點,不想他卻比往日更變本加厲,竟然在聖上的人麵前,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溫陳臉色微沉,抬了抬手,“長孫大人先不要著急,本官說過,無羈公子今天無論說出什麽話來,都按無罪處理。”
接著轉向長孫無羈,“無羈公子,稅收乃是利國利民的良策,你為何會說想要廢除丁賦呢?而且這和青州災情又有什麽聯係?”
這次來青州,小皇帝交給他的任務是徹底平息此事,並且最好能杜絕這類以災飽己的情況發生,想要完成所托,但憑殺頭是遠遠不夠的。
古往今來,哪個貪官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會惹來殺身之禍,又有哪朝哪代少得了這種人的出現?
“溫大人,小子並不知道冀州以及尚京城的情況如何,但青州這裏,百姓已被丁賦一事搞得苦不堪言,大家隻所以不願種田,是因為朝廷對災區有減免丁賦的政策,隻要大家還苦著,不止不用種田就能拿到糧食,而且以往需要每年繳納的丁賦也不用再交,讓溫大人看,你是選不勞而獲,還是選辛苦一年後,所得收入糧食依舊入不敷出,一貧如洗?”長孫無羈正色道。
溫陳皺了皺眉,“據本官所知,朝廷征收的丁賦隻征男丁,均攤到每個人頭上並不算多少負擔,百姓怎會辛苦一年一無所獲呢?”
“哼!”長孫無忌轉身望向門外,冷聲道,“溫大人以為,我大盛諸官會按章辦事嗎?”
“朝廷有令,凡征丁賦者,初生者添入,死亡者開除,此成法也,但如今青州的實際情況便是,每遇編審,必有官商勾結,司務官以戶口增加之名,不顧百姓之疾苦,應刪者不刪減,應增者不增,人亡卻不能除籍,子初生卻責其登籍,更有富戶將自家嬰孩戶籍登記與貧民百姓之下,令百姓徒增負擔,叫苦連天,這難道就是陛下征收丁賦的初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