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健都已經跪了下來,四周的弟子哪裏有不跪之理?尤其剛才奉命圍住薛武安的那幾十個非攻院弟子,現在跪得更是起勁,就差山呼萬歲了。
後麵的墨家弟子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情,看別人跟著跪,連猶豫都不猶豫一下,也跟著跪下來,一時間,兩千多人便都跪了下來。
薛武安隻覺得哭笑不得,墨家多年隻跪天地,不拜王侯的禁令,竟然在今日被打破。
直到現在,薛武安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對於墨家的認識仍然太單純了一些。這些墨家弟子都是貧苦出身,就算在墨院中習得墨道,也是半懂不懂,是怕連《墨子》都沒有看過。伍健做的事情雖然客觀上伸張了正義,但是他的手段極其也與喬琰一樣下作,這些墨家弟子竟然沒有絲毫的異議。
帶領著這一幫人,就真的可以伸張墨道嗎?
薛武安歎了口氣,從現在開始,他對墨家的失望已經到了極限。
“武安,不妨一試?”莫臼湊到薛武安的耳邊,輕聲問。
“沒用的。”薛武安堅定地搖頭。
他看著周圍跪下來的眾弟子,他們中竟然每一個人敢抬頭看自己,薛武安不禁怒從心生,大叫道:“起來!”
眾墨家弟子抬起頭,一臉疑惑。
“墨家不拜王侯,更別說巨子了。”薛武安咬牙道,“且不說我還不是你們的巨子,就算我真是你們的巨子,你們也不該拜我!”
眾墨家弟子不禁愕然,有一些不以為然,有一些在暗罵薛武安矯情作態,還有一些的確為自己輕易下拜而感到羞愧,但是周圍沒人起來,自己也不敢先起來。
就算是伍健、李琨、杜澮三人,也是滿臉的不解。也許在他們眼裏,權力就是一切,何必管那些虛文客套?
薛武安隻覺得心寒,他看著伍健,冷笑道:“伍掌事,好手段。喬琰都被你鬥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