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蹭了一根糖人有些不厚道,但畢竟蕭狗兒身上也摸不出那麽多錢來,反正這貨郎他見過許多次,等他下次來,自己再給他補上錢就罷了。
蕭狗兒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既然石頭出了一半的錢,他便大大方方將那串糖的棍兒送給了石頭。後者看著這跟還沾著糖漿的竹簽子哭笑不得,嘴上卻還得多謝狗兒的“大恩大德”。
等狗兒回到自己院兒裏時,卻發現馬廄裏的白馬不見了。平日這個時候蕭乞兒都在院子裏弄皮革,好將這東西規整規整賣給秦陽城裏的貨棧,可今兒日上三竿了,他卻並未看到那個忙碌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卻是那被他給撿回來了紅裙女子,正靠在那石磨盤旁的柱子上小憩。
估摸著是聽到了蕭狗兒推柴扉的聲音,何舞泣便緩緩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就是狗兒所羨慕的深邃,是他向往卻從未見過的花花世界。他知道,蕭二十想要他接自己的班,最終成為這蕭家寨裏第二個狩獵大師。這樣雖也能聞名鄉裏,可這些東西壓根就不是蕭狗兒所追求的。
蕭狗兒坐到何舞泣身邊,看著她那臉頰上殷紅的胭脂,呢喃道:“我娘也有,隻是極少見她用過。”
“這個?”何舞泣指了指自己臉蛋上的粉黛。
“嗯……”
“女兒家自然得有些胭脂水粉。”何舞泣微笑道,但這一次她的笑變得不再單純,因為她知道蕭乞兒那一離開……八成是回不來了。
“可我娘說了,鄉下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引人嫉恨,不如樸素些好。”狗兒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可他的嘴巴卻有些止不住,就好像生怕兩人之間變得沉默那般。
估摸著也到飯點了,畢竟這空氣裏的飯香味兒愈來愈濃,加之狗兒那肚子也開始不合時宜的叫喚。雖然這位少年平日裏蠻橫慣了,但在何舞泣麵前還是要那麽些麵子的,便問道:“姐姐餓了吧?我讓娘給我們做些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