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走後,周小娘忍不住想:“朝臣們群起彈劾魏忠賢還隻是一個開端,魏忠賢經營多年已然根深蒂固,他才剛剛即位,尚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肯跟了他走,此時要想一舉掃除魏忠賢及其逆黨,其中必然凶險萬分。”
想著,周小娘心裏急起來,恨不得立即飛到他的身邊,似剛進宮的時候那樣陪著他。
她起了身,卻轉而又想:“他此時最需要的是什麽?鐵甲雄兵,但他沒有。所以,他必須要鎮靜,隻有鎮靜,他才能有所思,才能找出解決客魏的辦法。咱此時若是去了,不僅對他毫無幫助,反而會幹擾他的思考。
算了,還是算了吧。可是,咱不能就這麽等著吧,咱總得設法幫他吧。咋幫呢?咱不給他添亂,命禦膳房照料好他的生活,不就是最大的幫嗎?”
拿定了主意,她喊了宮女,卻又覺得不妥,親去禦膳房再三交代了。
再回到坤寧宮,已是深夜,叮囑過宮女“記得及時通報皇上那邊的消息”,她才意識到自己腰酸腿疼,去榻上和衣而臥,一會兒竟迷糊起來。
迷糊中,似已到了春天,無風,太陽照得人渾身暖洋洋的,他陪了她正賞花,不,準確地說,是陪了她和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居然已經能夠下地行走,正四處追趕著翩翩飛過的蝴蝶。
客氏和魏忠賢牽著手過來了,兩個都笑吟吟的,魏忠賢快步走過來,客氏則去笑著逗她的兒子,他和她樂開了花,隻管笑吟吟地看著。
驀然,魏忠賢從懷裏掏出一根繩索向他的頭上直套過去,她不及驚呼,又聽得兒子一聲尖叫,忙去看,但見客氏正惡狠狠地舉起了她兒子。
兩者都要救,卻哪裏來得及?她無助地再去看,魏忠賢居然又變成了那些自命清流的東林黨人的哪一個,客氏竟然是她爹周奎假扮的,他們居然也要客魏一樣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