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對自己的前途做了上中下三種預判:一、用哭訴感動崇禎,扳回危局,進而控製崇禎,繼續權傾朝野;二、退而求其次,罷官免爵,告老還鄉,憑著這些年的積蓄,安享榮華;三、盡力避免抄家淩遲,挫骨揚灰。
出了宮,魏忠賢即在想:“貶往中都鳳陽祖陵司香?哼,跟咱家告老還鄉有啥區別?不,還是有所區別的,告老了,咱家就再無牽掛,而司香卻終究還是皇差,莫非他還想再用咱家?應該是吧,哼,咱家料定,那幫文人一萬年也成不了大器。”
想著,魏忠賢重又找回了一點兒自信,還欲再想,驀聽有人問:“沒事了嗎?”
魏忠賢被唬了一跳,忙抬頭來看,卻是他的貼身太監李朝欽,正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咱家終究還是敗落了,唉,人都說樹倒猢猻散,他居然還沒有走!哦,他這是不明情況啊。對了,咱家可不能把情況說的太明了,不然,都走了,咱家一個人怎麽去中都鳳陽?”
快如閃電地想著,魏忠賢忙隱去臉上因為重又回到現實而泛上來的頹廢,道:“遭了那幫小人的誣陷,還能沒事?還好皇上念舊恩,命咱家去中都鳳陽祖陵司香,這也算是一項榮譽吧。哼,有的人想去,還沒這資格呢。”
李朝欽習慣了服從,聽他說沒事就隻當沒事,問道:“接下來,咱家該咋辦?”
“接下來該咋辦?快速離京啊,不然,待他們都知道了消息,豈不……”暗自盤算著,魏忠賢故作鎮靜地反問道:“家裏什麽情況?”
李朝欽道:“官兵過來抄了家,因此,走了不少人,沒走的還有千餘人吧。”
“好個挨千刀的崇禎,你夠狠!”魏忠賢暗罵著,嘴上道:“千餘人足夠了,走,帶了他們去裝了金銀財寶,咱家這就上路。”
說完,見李朝欽一臉不解,道:“狡兔還有三窟呢,更何況咱家哩,咱家有秘密,放心吧,僅這些就足夠咱們這些人享用幾輩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