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節,天公不作美。
陰沉了一日的天空終於還是淅淅瀝瀝落下了雨點打散了熱鬧的廟會,原本打算點著花燈去猜燈謎放水燈的芙兒隻能陪著白漁兒待在家裏幫那個還未出世的小侄兒縫製衣服。
看著滿桌都是適合女孩子穿的小碎花布,芙兒好奇地問:“為何全是女孩的衣服?”
“鈺哥哥說他喜歡女孩,男孩子太調皮了,不好管教。”白漁兒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男孩子的我已經做好了,就那麽幾件,女孩子的要多做點,打扮起來漂亮。”
芙兒一聲輕笑:“別人都指望生男丁傳宗接代,他可倒好,喜歡女孩。”
“可不是嘛。”對於此事,白漁兒似乎也有些抱怨,大抵上是覺得如果沒有一個男孩傳遞香火,便是她這個做妻子的失職,“女孩的名字都想好了,偏偏男孩的說隨便叫什麽都無所謂,有這麽當爹的麽。”
聽說唐鈺替孩子起好了名字,芙兒立即提起了興致:“叫什麽叫什麽?”
“夜雪。”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白漁兒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唐夜雪。”芙兒喃喃重複了一遍,“好聽是好聽,有什麽別的含義嗎?”
白漁兒低了低頭以掩飾自己羞澀的麵龐,她如何能夠啟口,那初雪一夜是自己與唐鈺圓房的日子:“呃,誰知道呢。”
言談之中提到了唐鈺,芙兒四下裏看了看,並沒有見到他的身影,連虎子也不知去了哪裏:“他們去哪了?”
“剛才城裏來人將他們接走了,說是去煙雨樓參加一個什麽詩會。”
唐鈺是被竹西詩社的陸勳接走的,去年八月十五,竹西詩社一戰成名,靠著唐鈺的那一首《望江南》,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團體穩穩坐上了廣陵城第四詩社的交椅,若非詩社的底蘊不足,排名似乎還能提前。
“今日的詩會不需要作詩,就是純粹地看看表演。”一路之上,陸勳解釋著這一次聚會的性質,就是幾個較大的詩社聚在一起,欣賞欣賞由幾個青樓選送的節目,娛樂消遣,如果有興致,即興賦詩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