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年男子睡醒,唐鈺便起身告辭。
晏幾道陪著中年男子站在門外,目送著唐鈺的馬車緩緩離去,二人這才起身回了暖閣。無病一身輕的中年男子伸一伸懶腰,似乎數月以來,這是他最為輕鬆的一次午睡。
“晏老,本王欠你一個人情。”
晏幾道立即推辭:“王爺嚴重了,此事有功的是王家那二小子,若非是他,老朽也不會認識這小娃娃。”
“哦?王安石家的?”男子一臉詫異之色,“那小子不是不學無術嗎?也能認識這種人才?”看來王旁那遊手好閑的紈絝人設是世人皆知了。
“這便要去問王家那小子了。”
中年男子也是爽朗一笑:“對了,唐鈺可有問起本王的身份?”
晏幾道搖頭:“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想來他自己心中也有所猜測。”
既然已經知曉了晏幾道的身份,與他來往的又豈是泛泛之輩,唐鈺看破不說破,依舊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態度始終不卑不亢,似乎並未因自己結識了什麽了不起的人物而喜形於色,如果是他不在乎,便是有心計。
“嗯,這小子年紀輕輕,心思便如此縝密,假以時日收歸帳下,定然是一個助力。”
坐在馬車裏返回廣陵的唐鈺不知道,縱然自己不願意,他依舊被卷入了北宋那風起雲湧的政治洪流之中了。
年關將近,夏家也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團聚之日,往日裏從不歸家的夏嶽山見到自己小院的變化,竟愣在了當場遲遲不敢進門。
年過四旬的夏嶽山膚色古銅,身材壯碩,顯然是在漕運上搬包卸貨長期鍛煉的結果,在聽了夏氏的講述之後,也將唐鈺二人當做了命中的貴人,經過一番商量,兩人便決定明年留在家中,做個看門護院打些下手的活計還是不成問題的,畢竟唐鈺與雲采菱開發的餐飲項目已然不少,也是需要增添一些人手的。